[影評] 時凶獵殺

宇宙並沒有所謂的時間。時間，本來並沒有存在。存在的，可能只有你，我，與你我身處的空間。

對於「時間」這個概念，我一向都沒啥概念。時間之於我，小時候意味著一系列每天生活重複的標記︰七點起床，八點上學，十二時午飯，六時下課，八時晚飯，十點睡覺。然後七點起床，八點上學…諸如此類，生生不息，是一個LOOP而已。



直到長大一點，母親帶我、弟弟和妹妹一起去太子的凱聲戲院看《未來戰士The Terminator》，媽媽沒意識要我們從這齣當時被視為好萊塢B級片的商業電影裡看到什麼訊息，不過我多謝她，因為The Terminator的出現使我對時間的概念第一次感到迷惘了︰



故事裡提到的時間竟不符合我們從小到大被灌輸要「相信」的時間邏輯。不是嗎？未來的人要「回」到過去殺死過去的人，然後未來某些重大的事件之結果及人物的命運才能被扭轉 … 這概念衝擊著我的思緒，當然我當時不是很大年紀了，但起碼在睡覺前還是停不了地在想，開始意識到原來地球上會有一些人有某種反叛的思維，在質疑著原來時間不一定朝過去、現在、未來這一條直線行走，有可能，時間根本是永遠的處於「現在式」，也有可能，在這宇宙裡，有很多條不同但又同時間運行的片段(人活動的其一片段)，像英國物理學家朱利安．巴布爾斷言，我們生活中的宇宙既沒有過去也沒有將來，生命永遠呈現著一種「現在式」的狀態。早在公元前5世紀的古希臘哲學家帕米尼迪斯也認為時間只不過是人類想象力的虛構之物。很多很多很多年之後，像巴布爾這類離經叛道之士終於出現了贊同的意見，還力排眾議，為大家重申︰這宇宙並沒有所謂的時間。時間，本來並沒有存在。




巴布爾認為人生的每一個時刻是一張獨一無二的“快拍”。儘管我們主觀上永遠僅有一張“快拍”（情景）存在於此刻或當下，巴布爾強調「這些快拍乃同時存在的」，他認定人同時活著又同時死了。比他更有名百倍的科學家諸如牛頓和愛因斯坦早已認為人們的生命等如不同的快照被「時間」這介面串聯起來，情況猶如一齣電影。但世界上很多不相信時間的人開始認為︰「時．間」不過是幻覺，是歷史以來人們的共同執著。執著於我們的每一件發生過的事要被「時間」這東西紀錄下才會成為存在過的具價值之物(或回憶)。但如果我問你︰你有沒有辦法捉得住時間這東西？你當然也沒有答案！連偉大的霍金都不會有答案。因為「時．間」根本是虛無飄渺的。



你也可以說︰你說的簡直是廢話！一九三七年的七月不是發生過蘆溝橋事變嗎？一九三七年不正正是「時間」嗎？





對，時間有時候可能甚具意義，但這關乎到與歷史的串連上。時間，是人類歷史中重大事故的一種非凡的標記。但在浩翰的宇宙中，我敢說，宇宙也許並不“在乎”「蘆溝橋事變」何時發生。她要發生就已 / 正在 / 將會發生。對宇宙來說，僅是在某個空間正/ 已/ 將發生而已。管他一九三七還是二零四七？





所以，時間有可能根本毫無意義。像The Terminator, Looper(《時凶獵殺》)這類挑戰時間意義的影視作品，或情節令人瞠目結舌的短篇科幻小說《All You Zombies》，它們通通使你難以再對時間呈直線發生這一固有信念忠貞不二。我們的人生也許是多個平行時空的senario。更可能只不過是循環再循環︰即如以上的小說、電影的故事︰主人翁(們)通過運行於人們認為的「過去、現在、將來」的時空裡，意圖變化/ 消滅一些事情，未來的結果就可能產生變化。然後因為這一個變他又令到過去同被改變了，過去被改變了，未來的結果又變得不一樣 . .生生不息、循環不斷。




如果硬要給時間一個名份的話，時間本身應該就直截了當地等如「空間」吧？最早同意這種講法的人應該是黑格爾，是他把「時間」及「空間」連結起來的。通過海德格的分析，黑格爾應早已認定「空間和時間一定有相連的關係」。黑格爾認為「空間本身發生過渡，空間即是時間，時間即是空間的 『真理』。空間因時間而變遷。換句話說，黑格爾把肉眼可見的『空間』作為人們看不到的『時間』之工具。」




所以講來講去，無論明不明白，時間都是觸不到、沒法證實其具體存在的。霍金、牛津有公式引證到嗎？時間無色無臭，她既沒有源頭也沒有終止。你能告訴我宇宙始於「何時」或世界末日終結於「何時」嗎？




試想像時間(或人類處身的空間)永遠呈「現在式」運行好嗎？看似無病呻吟的問題，不過，世界上也發生了很多怪異之事令我們費解。譬如︰我們有些人曾「目睹」一些不存在於我們時空的「人」在進行一些事情或在你面前“走過”。“鬼魂”有時是世俗人對難以解釋的現象所給予的定義。通過慢慢對「時間」的反思，你或者應該要持開放的態度，嘗試相信這宇宙、人們的空間，或者真的是有萬千的「快拍」同時運行。而到底有沒有時光機我當然不知道。不過，既然遠古乃至近代都有不少物理學家、劇作家、漫畫家(i.e. 藤子不二雄B之叮噹的時光機)等等都有把「時間或未來逆轉」之類的想法作為取之不竭的題材，你還敢百分百肯定這統統只是不切實際、旨在令人眼花瞭亂的偽命題？




一個人的「存在」，也可以是時間的最佳演譯。而證明我們存在，莫過於通過空間。如果我們不反對現在才是人們的永恒，如果我們不反對時間即等如空間的概念，一個人在某個空間下進行的活動就變得更有意義︰

什麼是在某個空間下進行的事變得有意義？這裡包含了空間的存在(或另名為時間，如果你堅持)、自我意識、空間存在的某些工具、別人(optional)等等。譬如︰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下午三時二十分劉某在長洲某街市裡目睹一幫街坊“正在”熱烈地觀賞 / 討論著某魚檔東主捕獲的三呎龍躉 –




我(劉某)、村民、街市、龍躉統統產生了關連。時間譬如何年何月何日何時何分等等通通不重要。重要的是本來生命中毫無交集的劉某和村民以至那條命運悲慘的龍躉，在某些時空下或空間下產生了互相關注的狀況 – 我有了注視自己正身處某街市某空間裡的意識、我意識到自己正關注(sich kümmern)那龍躉，也關注了圍觀之人某程度上對殺生(不必要吃的魚類)“殘酷的執著”。